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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海白鸥 |
2022-7-29 8:39:11
一羽台湾信鸽 (散文) (“一”字开篇 我的航海故事 002) (散文) 文/王德章
那一年、那一月、那一日的傍晚,中远天津衡山轮从意大利热那亚港载货返航上海港,最后的归程路经风平浪静的台湾海峡。这一天,我正在电台上抄收上海海岸电台/XSG的海洋气象报告。为通风,报房的圆形玻璃窗口开着。忽听得“扑棱棱”一阵声响,觉得有一只小鸟从圆窗口跌落到报房地板上。我循声看去,喜出望外,这“不速之客”,竟是一只漂亮可爱的小鸽子:体型健壮、线条优美,靓丽整洁的毛羽上散落着诸多不规则的灰褐色小斑点。哎呀呀,我晓得这是属于“小雨点”系列优良品种的一只好鸽子 。 我轻轻地走过去,它不怕人、也不扑飞,两只小眼睛滴溜溜地转动着闪露出“哀伤求救”的目光。我小心翼翼地把它捡起来,仔细查看这是什麽情况? 首先,我关注到这小鸽子的一只脚上有着脚圈标志:竖向一个椭圆形、横向一个椭圆形,两个椭圆形交叉成一个整体图形;还有随附的就是英文字母和阿拉伯数码“K.L xxxxxx”。据此,我晓得它的身份,应是一只台湾基隆(Kee-Long Taiwan)的信鸽。 我早年在家乡崇明岛上就学着饲养过信鸽,我晓得和掌握这个“读环”的小常识。 其次,我仔细查看这鸽子到底怎么啦?我看到它的尾柱骨处有一粒铅弹和些许血迹,显然它中枪受伤了,顽强地坚持着飞到我船电台报房的圆窗口上,就再也飞不动了啊!鸽子的尾椎有8节,最后一个脊椎融合成单一扁平的骨头,就是尾柱骨;其作用是用以支撑尾羽,这种独特的生理结构使周边发达的肌肉可用以控制它飞行时的高度并负责紧急煞车、回旋、浮力、滑翔及平衡的功能。 我问张船医讨来消毒棉花球,红药水、消炎片等,我先用小镊子在酒精消毒之后,小心谨慎地从它的尾柱骨上取出那一粒小小的铅弹,给它的伤口消毒、擦上红药水,在它的饮水里调入消炎片;初步处理停当,我问何大厨讨要了一个青岛啤酒空箱子,开了两只通气孔,算作它的临时鸽舍安顿下来。 船抵靠上海高阳路杂货码头。我的二妹夫Mr.Qian是空军转业干部被安置在宝山某某局,是上海市信鸽协会的会员,他饲养调教的信鸽,屡屡参加过上海全市以及中华全国的信鸽放飞比赛,也屡屡获奖。他闻讯特意从吴淞赶到我船上看小鸽子,第一眼看到它,就“一见钟情”连声啧啧称赞这是“小雨点”信鸽,是信鸽中的好鸽子。先是吵着嚷着要我送给他,后是哭着喊着求我卖给他。可我都婉拒了。 我的想法很朴素厚道,就是“将心比心”。虑及“小雨点”的鸽主人在它“失踪”之后,一定是很伤心的。我的打算是静候我轮再出航途经台湾海峡时放飞,让它就近、就便、自由自在地飞回家! 鸽子是大自然恩赐给人类的大自然精灵,而信鸽则是鸽群精灵之中的精灵。 信鸽有天生的恋家和归巢的本能,无论是崇山峻岭、或是千山万水,除非迫不得已,它们都会飞回到自己的出生、生长、熟悉的鸽舍之原地。 我读史晓得:在古时候,航海先人将鸽子置放在船上作为“海运信使“”,当有需要时,就“放鸽子”通知轮船目的港,本船将要抵达时间、货仓配载等相关信息。
相传五代后周(公元880-956年)的王裕仁,在《开元天宝遗事》著作中辟有“传书鸽”的专述章节。书称:“张九龄少年时,家养群鸽,每与亲知书信往来,只以书系鸽足上,依所教之处,飞往投之,信筒内可装信件。时人无不爱讶”。 楚汉相争时,被项羽追击而藏身废井中的刘邦,放出一只鸽子求援而获救。 张骞、班超出使西域时,也是利用鸽子来传递信息。 鸽子最喜欢吃玉米粒,我特意买来精心喂养着它。 一个月之后,当我船又出航,驶过台湾海峡,当我船舶距台湾岛的线段距离最短之时,正是早餐的时刻,我让“小雨点”吃饱喝足,有待放飞。我在它的脚环上,用白粘带粘上一个小纸卷,附上一首打油小诗:“此鸽是我救,此鸽是我放;一峡分两岸、 手足情难忘 ——COSCO Radio~officer.Wang/SHAI”。
我站立在驾驶台顶端,双手捧着小鸽子,亲切地抚摸着它轻轻地说:小雨点呀小雨点,你我相遇相识一场,这是一种机遇、一例情愫、一份缘份,今天是你回家的日子,你就自由自在地展翅飞翔顺利回家吧!我的双手轻轻地向上一抛放飞,"小雨点"借势振翅飞向高空,眼见得它围着我船的主桅上空,飞了一圈、又一圈、再一圈,一共绕飞了三圈,这是它小精灵的小本能:测向和定向,它腾飞着进入了天蓝蓝、水蓝蓝的茫茫天际。 我若有所失也如释重负地回到电台,可没隔几分钟,我先听得报房的圆窗口的玻璃上有”嘀嘀哆哆“的声响,随后就看到它立抓在窗口上,“咕噜咕噜”地欢叫着,它那古怪精灵的小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我,我高兴地大喊:“呀,是小雨点”!它朝我不停地左右歪歪头和上下点点头,原来它是特意飞返回来向我作告别的呀。当我隔着玻璃窗走近它时,它才展翅飞走。 我目送着“小雨点”那娇健玲珑、活泼可爱的身影,最后地消失在水连天、天连水的茫茫天际。我的脑际情不自禁地闪现出曾经的新闻报道:台湾渔民在台湾海峡打渔,遭受台风灾难,漂流到台湾海峡得这一侧祖国大陆得福建平潭,得到平潭人民政府的领导和当地渔民的生死救助,给予四个免费:免费修补渔船、免费治病治伤、免费提供食宿、免费补充淡水和燃油,然后敲锣打鼓地欢送他们健健康康、高高兴兴地驾船驶回台湾。 台湾海峡的每一片蔚蓝色, 台湾海峡的每一阵波涛声,台湾海峡的每一对手足情,都传诵着一峡两岸“外婆的澎湖湾”的民谣故事,都铭记着施琅、郑成功收复台湾的先贤故事,都彰显和演绎着一峡两岸中华民族的一脉相承、戚戚相关;炎黄子孙的一奶同胞、生生不息的亲情故事! “小雨点”飞向台湾,回家了! 香港回归了,澳门回归了,台湾回归祖国的日子,该也快啦! (字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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