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客都下船回家了，邮轮上的数万船员还在漂着

新冠疫情横扫全球，经过不小折腾之后，绝大多数邮轮乘客都回家了。但那些船员呢？

据CNN报道，截至5月5日，在美国港口、加勒比海地区和巴哈马群岛，约74艘邮轮上还有超过5.7万名船员被困。在其他海域上，还有数百名被困的船员。

“我就想强调，不要再说什么最后一艘邮轮已经回家，邮轮上最后一个人已经回家，因为这跟实际情况根本就是大相径庭。”在公主邮轮公司旗下“天空公主号”上工作的船员马肖恩·莫顿称，“希望我们不会被世界遗忘，但看起来没人在乎我们在这里遭遇了什么。”

没有乘客需要服务，隔离也已结束，这些船员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还不能获允回家。

手续繁琐，船员被困

据CNN报道，在美国水域上，邮轮需要遵循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DC）的疫情防控指南。而官方指南称，只有撤侨回国或邮轮之间换乘，船员才可下船，而这些情况下需要提供特殊包机或个人车辆等交通方式进行运输。那些不受新冠影响的邮轮船员可以下船，可以乘坐商业航班回家，但需要事先经过CDC的逐个批复。此外，邮轮公司还必须提供一个声明“证明邮轮的无新冠感染状态”。

据一些船员称，考虑到一旦违反这些规定的法律后果，邮轮公司一直推延同意下船协议。直到5月3日，皇家加勒比公司和其旗下包括名人邮轮在内的品牌才同CDC达成了船员下船协议。名人邮轮CEO丽莎·拉托夫-佩洛称，为了让CDC批准船员下船，“CDC让我和其他邮轮公司负责人签了一封信，限制你们回家的选择，并为你们的行动负责。”

公主邮轮公司告诉CNN称，公司一直在根据CDC的政策，积极提供船员下船的证明文件。根据CDC政策，船员下船不能在酒店过夜，不能使用公共交通工具，也不能进入机场航站楼。此外，船员下船还必须从联邦政府、州政府和地方政府的公共卫生部门获得批准。

其他邮轮公司可能也会相继签署下船协议。但围绕CDC疫情防控政策的细节、邮轮公司的谨慎、商业航班的停航、广泛的旅行限制等还存在很多不确定性，这意味着船员可能还是不得不困在海上。

监管全球绝大多数邮轮的国际邮轮协会（Cruise Lines International Association）告诉CNN称，“协会正在同CDC合作，解决这些史无前例的挑战，尽快将船员撤离回国。”而当前的情况“非常复杂”，而且“每天都在变化”。

家是那么近，又那么远

亚历克斯·阿德金斯是皇家加勒比公司一艘邮轮上的高级技术员。自从乘客于3月中旬下船后，他和其他船员就开始等在加勒比海上。第一周，船员们还享受着游泳池、健身房，享受着没有客人的各种船上设备。随后，大家进入了为期两周的自我隔离。情况越来越让人难过，船员们收到通知，到4月底就不再是雇员，也没有工资了。

在地球另一端的菲律宾马尼拉港，澳大利亚演员德鲁·费尔利的第一趟邮轮工作就遇上了疫情。3月16日，他所在的P&O邮轮公司“太平洋探索号”乘客下船，但船员如今还滞留在马尼拉港。他自此开始等着被撤回悉尼。

船员莫顿工作的“天空公主号”邮轮也是在3月14日就在迈阿密允许乘客下船了。而他和其他船员们仍在等待回家。邮轮就停在迈阿密港，家是如此之近，又如此遥远。

冒着新冠感染风险完成工作之后，又经历了为期20天的自我隔离，他们也遇到了阿德金斯一样的问题。从6月起，他们就要失业了。

更让莫顿压力巨大的是，当隔离期结束后，邮轮之间就开始按照船员国籍来换乘，以便到时开船送他们去某个机场或直接送回各自国家。难以乘坐商业航班，又很难从CDC获批包机，这是邮轮公司想出的解决办法。但这却让人开心不起来。乘飞机回家的时间是以小时计，而开船则是以周计。而且，邮轮之间换乘也存在交叉感染的风险。

莫顿所在的邮轮并无新冠感染病例，他担心自己会被换到此前有病例的船上。而对于已经停靠在迈阿密的美国船员来说，他认为，这种换乘也没有意义，不如直接让他们上岸。“大家想回家，而不是上另一艘船。”莫顿称，“消息每天都在变，每个小时都在变。根本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这让人压力很大。”

莫顿在船上的生活由每天两次体温测量、规定用餐时间和保持社交距离组成。“船上犹如鬼城，没人出来，没人转悠。”莫顿称，尽管处境艰难，他还是尽量保持积极向上，看看书，看看电影，联系外交人员，联系律师，自己还保持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