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员危机即将成为全球贸易危机

海员滞留危机对全球贸易的威胁越来越大,就像是不断地在长途跋涉中缓慢行径,而世界各国政府仍然没有看到海员换班的到来。

代表海员的工会——国际运输工人联合会(ITF)将6月15日定为最后期限,以解决海员遣返问题,让成千上万受COVID-19影响而导致旅行限制并滞留的海员回国,并将所有海员指定为可以不受旅行限制的 "关键工人"。

这一最后期限可以预见地来了又去,对全球航运业和全球贸易的影响现在看来几乎是肯定的。在最极端的情况下,船舶将被迫闲置,油轮和散货现货日租金将上升,集装箱班轮计划将陷入混乱。

 ITF刚刚通过了一项新的战略,它明确表示 "可能会对全球贸易造成很大的破坏"。3月中旬至6月中旬,ITF和附属工会没有反对延长因疫情而无法遣返的海员合同,而现在不再是这样了。

ITF主席Paddy Crumlin称:"我们已经划定底线,今天我们向各国政府明确表示,从6月16日开始,海员将不再延长合同,开始执行他们停止工作、回家的权利。"

6月6日,Genco对37名海员进行了全面换班,图源:Genco Shipping & Trading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海员合同持续数月,但在正常情况下不能超过一年。2月至6月中旬合同到期的海员,因为受到旅行限制的阻挠,无法回家,纷纷签署续约合同,继续工作。ITF估计,约有20万名海员因新型冠状病毒而延期合同在工作,其中有些人已经在船上工作了一年多。

海员们现在被告知,若合同到期,或续签合同到期,且自身有下船意向,可不必再续签合同。ITF会尽力帮助你下船。

 "如果你不想签新合同,你有权不签,公司不能强迫你。"ITF向海员们宣称。"如果合同是公司强加给你的,你必须立即报告。"

 ITF告知海员,若海员的雇佣合同到期时船舶正处于海上航行阶段则继续工作至该船挂靠下一个港口,但需考量安全性和紧急情况下的可用性。

 ITF及其附属机构将通过与港口国(挂靠港国家)有关当局的会谈,让这些海员在到港后下船。如果无法在船舶再次航行前让未签约的海员下船,ITF表示,该海员可不用工作,而是"作为乘客留在船上"。

这一假设甚至允许船舶航行,因为出于安全考虑,商业船只应该有最少数量的现役船员。

FreightWaves要求ITF海员部助理秘书Fabrizio Barcellona对这一新战略的实际运作进行说明。

Barcellona承认"我们正处于全面危机模式",他解释说,如果现役海员人数 "低于船旗国最低人员配备证书规定的人数,将由船旗国或港口国管制部门[PSC,即港口国的主管部门,如美国的海岸警卫队]负责同意允许船舶航行"。

Barcellona,允许船舶在低于规定的现役海员的情况下航行,"可能会对安全产生影响,这可能会影响到租家[租船协议]和船舶的保险单"

如果船旗国和/或PSC当局允许船舶在ITF认为不安全的条件下航行,"这是不能忽视的,我们将强调我们认为危险的情况,"他断言。

最大的问题是,在目前提供的奖金待遇下,有多少原合同到期的海员想停止工作。在FreightWaves的询问下,Barcellona透露:"我们已经收到了数千条信息,这些信息明确表示海员们想要离开船只。"

5月中旬,当FreightWaves向Barcellona询问ITF是否正在考虑集体谈判协议所涵盖的海员进行劳工罢工时,他表示反对,并称ITF仍在考虑各种方案。

6月16日开始的新政策并没有明确告诉工会成员停止签署续约合同,而是强调工会不支持续约,海员没有义务签署续约合同,如果海员不签署续约合同,ITF将尽力帮助他们回家。

在周二被问及未来是否还有可能发生海员罢工的问题时,Barcellona回应道:"我们无法预见形势的中期影响。海员的权利一直被漠视。"

极端情况

海员遣返的障碍是海员到达机场需要经过的国家的旅行限制,以及大多数海员来自的三大旅行受限国家中的两个国家:印度和菲律宾。在另一个最主要的海员来源地--中国,这个问题就没有那么严重了,中国海员的换班是在中国港口进行的。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在最极端的情况下,随着合同和延期合同的到期,越来越多的海员将转变成为乘客,船上的在职海员数量将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减少。即使允许一些船舶在最初航行时配备的现役海员人数少于规定人数,港口国和/或船旗国最终也不得不宣布船舶无法航行。

理论上,被迫闲置的船只数量会继续增加,直到世界贸易受到严重影响,以至于各国政府最终不得不取消对海员旅行的限制。

在这一突破之前,对于被闲置的油轮和散货船的船东来说是非常不利的,因为这些船舶不会有收入,但仍会产生成本。这对散装货物托运人和贸易商也是不利的,因为可用于现货航行的船只将减少,这意味着现货价格将上涨。

赢家将是中国籍船东,他们不会面临同样程度的海员遣返限制,以及那些船只没有闲置且有能力获得更高即期日租金的非中国籍船东。那些船舶没有闲置的上市公司投资者也会受益。

船舶被迫闲置将给集装箱行业带来成本尤其高昂的复杂问题,扰乱定期班轮服务。如果一艘已装船的集装箱船在港口被命令停止航行,并且其现役海员不能增加到要求的最低限度,其集装箱货物将不得不转移到另一艘船。

 ITF秘书长SteveCotton声明:“如果让海员从这些船只撤离会导致供应链出现混乱,假如从新加坡到旧金山的港口,全球主要港口都要采取这些行动,如果这导致船舶保险提供商将其保险范围和全球贸易陷入停顿,那么这是政客们的责任,而不是全世界海员的错。”